在赤城县水磨湾村,流传近300年的水磨湾戏几经沉浮,曾一度面临无人唱的尴尬局面。在村民李素琴的带动下,水磨湾戏得以恢复,不仅再次唱响山村,还唱进了北京。
“每当站在舞台上,我似乎都能与角色心灵感应,从而全身心融入角色。”市级非遗保护项目水磨湾戏是赤城县地方小戏,村民李素琴是水磨湾戏的代表性传承人,在她的努力下,让绝响近20多年的水磨湾戏恢复演出,丰富了村民的文化生活。
1九岁学戏终成“名角”
水磨湾戏属于河北梆子的分支,在清乾隆年间,由河北沧州迁移来的移民带入赤城县水磨湾村,从此落地生根。在发展、传承过程中,水磨湾村的艺人们将河北梆子和晋剧唱腔相融合,并加以当地民间小调和方言,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地方腔调,是赤城县地方小戏。水磨湾戏辉煌时,村中大人小孩都会唱上几句,还成立了专业的戏班。
“我爱戏,爱唱戏,无论遇到什么难事,一上台,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了。”李素琴说,她自幼喜爱戏曲,九岁进入水磨村戏班从师学艺,攻花旦。在表演上,她真挚洒脱,擅长塑造不同人物、不同性格的角色。11岁崭露头角,18岁即誉满百里乡村,以演《秦香莲》《大登殿》《打金枝》《乌玉带》等剧,名噪一时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,李素琴随戏班常到北京怀柔、延庆等地演出,她音质甜美圆润,细腻清新,演唱声情并茂,感染力极强,颇受观众喜欢。在与当地山西梆子戏班交流演出时,李素琴将两种戏腔进行融合,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,吸收不同剧种的演唱优势,形成了一种既有地方剧种特色又具时代美感的新型演出风格。
李素琴的表演质朴中见华贵,端庄中含俏丽,淑静中蕴情致,妩媚中显大方,唱念坐打俱佳。她在演出《陈三两》《窦娥冤》《汴梁图》《穆桂英挂帅》等剧目中,运用唱腔、念白、表情、身段、舞蹈等技艺,把人物的心理状态刻画入微。李素琴运用艺术手段自然、和谐、圆活、洒脱、出神、入化,富有节奏感和塑形美。这奠定了她在赤城戏曲舞台上“名角”的地位,对促进水磨湾戏的传承发展做出了贡献。
2下海经商难忘小戏
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以来,随着电视、计算机、网络的普及和多元文化的冲击,传统戏曲文化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,水磨湾戏也进入了低谷期。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外地打工,没有时间更没心思唱戏了,水磨湾戏走向衰落。无奈之下,李素琴到北京经商。
在北京经商期间,李素琴有许多应酬,朋友们让她唱首歌,她总会说:“我还是唱段戏吧!”而每一次演唱她都能深深地融入其中,动情之处潸然泪下。她的动情演唱不仅仅是出于对剧情的投入,更多的是对家乡戏的无奈和热爱。她会经常跟客人们讲,她有一个愿望,就是恢复村里的剧团,但现实确是困难重重。
有人对李素琴说:“你这么专业怎样不进专业剧团?”李素琴真诚地回答:“我们的唱腔是经过改良的,属于河北梆子,但更有自己的特色。所以,我们不能进专业剧团。”客人总会被她的真情所打动。
在北京做生意的那几年,一有闲暇,李素琴总会去戏装市场逛逛,她说:“看到戏装,心里是暖的,就控制不住地想亲近它们。现在村里剧团的行头已经陈旧了,但底蕴还在,有机会一定要恢复剧团。”
3绝响多年乡音再起
2009年,李素琴当选水磨湾村村委委员,她一面积极开展村务工作,一面主动找到村中的几位老艺人,把想恢复剧团的想法告诉他们,这一想法马上得到众多老艺人的响应。
“梦想很美丽,现实却很无奈,单凭几个老艺人想恢复剧团是远远不够的。”李素琴说,没人愿意学戏,是恢复剧团最大的难题。她一面积极到县里争取政策支持,一面做身边人的工作。在她的劝说下,村里终于有一部分年轻人愿意学戏了。
渐渐地,村里学戏的人多了,能唱起几出戏了。李素琴开始谋划置办道具。她将想法汇报给文化部门的相关领导,领导被她的执着所打动,组织专门考察小组到村里实地考察并经专家评估,同意将水磨湾戏立为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,并启动申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,每年支持10000元传承经费。
在剧团,李素琴既是演员也是负责人。她对演员严格要求,做到排一出精彩一出,在对一些传统历史剧目复排的同时,积极联络创作人员创作一些新剧目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她的努力下,水磨湾戏2012年就成功在本村开始复演。
“自从恢复了剧团,我们几个姐妹都参加了,原来没事就打麻将,现在都是在一起排戏演戏,既快乐又充实!”村民付彩玲说。
水磨湾村党支部书记李树明说:“我们水磨湾戏既有京味儿也有冀味儿,这是我们的特色,深受群众欢迎,现在我们村的民风民俗特别好,打麻将的少了,扯闲话的少了,在农闲时排戏、演戏,让大家其乐融融。”
水磨湾村与北京市延庆区的千家店镇和怀柔区的宝山镇山水相依,民俗相通,水磨湾戏曾经多次到两镇演出,有深厚的群众基础。2018年6月,北京市延庆区千家店镇花盆村邀请水磨湾戏演出。剧团中上至七十多岁的老艺人,下至十几岁的娃娃学员,尽数登台亮相,他们的精彩演出赢得观众阵阵喝彩。李素琴激动地说:“唱戏就是给观众看的,观众越多,唱得越有劲儿。”
4不断创新传承文化
2016年,水磨湾戏被列入张家口市级非遗保护名录,李素琴成为水磨湾戏的代表性传承人。
为把水磨湾戏更好地传承下去,李素琴把目标放在了学生身上,她主动联系县文化部门和当地学校,定期开展戏曲进校园活动。她让演员和学生们互动,设计一些以戏曲知识为小游戏,让学生们更多地了解戏曲知识。
今年疫情期间,李素琴与剧团骨干创作出了以水磨湾戏为曲牌的小戏《战疫情》。
“水磨湾戏是难忘的乡音,也是维系家乡山水的魂,我愿意把我的毕生精力放在发展和传承水磨湾戏上来。”李素琴动情地说,水磨湾戏中包含了近代各个历史时期诸多文化元素,保存了赤城黑河流域大量的民间文化信息。
现在,李素琴正在利用自己的所学承担着传承水磨湾戏的重任,她带领水磨湾戏连续5年参加市、县组织的文艺汇演并获奖。
有人问李素琴为什么这样痴迷水磨湾戏,她总会笑着说:“这是我的梦想。”